第十七章 “天使眼” (第1/2页)
烙铁湖畔,吉尔登陆点。
今晚的天空阴沉沉的,但空气并没有多湿润,想来并不会下雨,只是乌云遮住了满天星斗,总归是让夜晚少了几分美感。
湖泊水光潋滟,湖畔的吉尔登陆点此时却没有多少美感可言。
本来安静的湖畔,此时聚集着十几个穿着白色兜帽长袍和黄色里衬的男女。
这些不速之客有的在巡视周边,有的在篝火前无所事事,有一个人甚至还站在湖边悠闲地钓鱼。
他们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值得注意的是,他们每个人总会隔一段时间往那条从森林里一直延伸到湖畔的小路的方向看一眼,很明显,这些人都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天空阴云密布,自然也看不见月亮,无法通过观察月亮的位置计算大概的时间,这些人也没有携带怀表之类的东西,所以,他们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不知道要等多久,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不知道他们正在等待的究竟是谁,但在没有收到新的讯息之前,他们只能等,从白天等到黑夜,然后再等到白天,周而复始。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有人依稀听见马蹄的轻快声响,很快,三个骑着快马提着煤油灯的男人从树林中钻出来,向着这些人所在的地方而来。
这十几个男男女女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个个都放下手头的事情聚了起来,连那个悠闲钓鱼的人也放下鱼竿颠颠地跑来。
骑马而来的三人中,有两人穿着和这十几个人一样的服装,而居中的那人则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在一群身穿白袍的人中显得特别出挑。
等待良久的人们眼中迸发出难以言喻的光芒,因为他们知道,这就是他们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抱歉我来晚了,我的兄弟姐妹们,”黑袍男人翻身下马,轻轻将头上的兜帽摘下,露出一颗黝黑的光头,他不紧不慢地说,“但汝等应当庆幸,真理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黑袍人的声音浑厚,咏叹一般地对站在他面前一脸希冀和神往的人们说:“今天我来此,只为向你们,我的兄弟姐妹们,传达来自伟大的‘牧羊人’阁下的御示。”
简简单单的话语,却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他的身上。
不过他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自己有什么独特魅力,而是自他口中说出的那个称号,“牧羊人”,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黑袍男人接着说:“‘牧羊人’阁下让我告知你们,你们确实曾犯下诸多罪孽,在我教教义中,唯有和其他人类一样接受最后的审判,才能洗涤你们的罪,但是,你们迷途知返,选择加入我们,与我们一起分享女神的庇护之光,那么女神自然会施予尔等慈悲。”
除了站在他身边的两人,其他的白袍人都激动起来,他们纷纷跪下,感谢女神的仁慈,感激“牧羊人”的宽宏,更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救赎之道。
“但是,我的兄弟姐妹们,你们要记住,尽管女神已经允许了我们的依附,我们要走的道路依旧是艰辛的,漫长的,”黑袍男人非常严肃地将面前的跪拜者拉回现实,“你们应当明白,现在,依旧有来自旧世界的恶势力想要阻挠我们获得救赎,他们将我们贬为邪恶,只因为我们想要寻求一条赎罪之路。”
“可是,为什么呢?”跪拜的人中,一个女孩既疑惑又愤怒地说,“我们只是想拯救自己而已,这又怎么妨碍到他们了?”
黑袍男人非常欣赏这个适时提出问题的女孩,他用如父亲般温和的语气说:“我亲爱的孩子,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因为我们的救赎之路是需要将那旧的世界毁灭的,而在旧世界中生存的邪恶神祇,以及这些神祇的邪恶信徒,自然会像被扼住喉咙的疯狗一样疯狂反扑,因为我们生,他们,就会死。”
“我的兄弟姐妹们,‘第七代’圣教的信众们,”黑袍男人高举双手,用庄严的声音说道,“如我所言,亦如你们所见,我们的道路艰险且漫长,前方的荆棘猛兽随时可能将我们吞没,但是,你们要记住,我们所有人都要记住,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地站在一起,没有什么难关是无法渡过的,没有什么邪恶是能够阻挡我们的,只要你们和我在一起,和伟大的‘牧羊人’阁下在一起,和至高无上的女神在一起,那天赐的永恒救赎终将降临吾等身畔,而我们,也会在新的神赐之地建立起真正的天上之国!”
“愿女神之光庇护觉醒之人!”
跪拜的人们念诵着属于他们这个教派是祷词,虔诚地跪拜,就好像他们还身处文明世界时在教堂做礼拜,就好像他们第一次步入教堂,神父将用于洗礼的圣水洒在他们身上时,他们因为感受到神圣和庄严而心生原初的信仰。
突然,一个粗鲁的声音将这有些诡异的祈祷场面搅扰:“好了好了,我亲爱的神父大人,你那狗屁不通的教义听着还真是让我反胃啊。”
黑袍男人转过身,只见三个一身赏金猎人打扮的男人向他们走来。
黑袍男人看见那几人的打扮,先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然后立刻收起自己源自心底的畏惧,不卑不亢地说:“先生们,我们正在进行庄严的祷告,还请你们不要妨碍我们,你们难道不知道,对待他人的信仰,要有起码的尊重吗?”
领头的男人留着凌乱的胡须,黑色的眼罩盖住了他的左眼,给他平添了几分匪气。
“虽然我不信教,但是我也经常教导我的手下——当然,我自己也时常铭记,要尊重他人的信仰,只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你代表的那个邪教,”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胸前的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铜质的小卡片,他的两个手下也掏出两张式样相同的卡片,一张红铜卡,一张蓝钢卡,“俄巴底亚•费奇,你涉嫌诈骗、诱拐无辜民众,故意伤害,传播违背自由和人权的邪恶教义,以及组织邪教,现在,我们将根据联邦法律,将你捉拿归案,接下来,你有保持沉默和积极配合的权力,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名为俄巴底亚•费奇的黑袍男人看着面前三个煞有介事的男人,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他一边闲庭信步般缓缓移动到一众教徒身后,一边说:“看呐,我的兄弟姐妹们,这就是我所说的来自邪恶的阻碍,尽管我对他们并无嫌恶乃至仇恨之心,但是,正如只有将前方的荆棘斩尽才能更好地前进一样,我们的斗争和救赎必然伴随着血与火!”
突然,跪拜的人群中突然站起一人,他掏出藏在衣袍下的左轮手枪,一边大喊着:“为了救赎!”一边冲着那三个不速之客疯狂开枪,虽然他的枪法差得离谱,连那三人的毛都没挨着,但是,他的亢奋和激进成功点燃了在场所有教徒的激情,他们纷纷拿起或者掏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向着那三个已经被他们在心里打上邪恶标签的人疯狂输出,一场枪战至此拉开序幕。
三个赏金猎人在第一个邪教徒向他们开枪时就立刻后退,各自就近寻找掩体,并将武器调整到随时击发的状态。
他们的目标只有俄巴底亚•费奇一个,而那些蒙昧的邪教徒,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邪教的受害者,从个人的原则上讲,他们是不愿意杀掉那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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