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连环计谋,剑心人心(8K) (第2/2页)
说到这里,他不禁长叹一声,似是联想到了昔日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往事,暗示此法贵重无比,若是验看者中有心术不正之辈,难免会再次酿成当初的惨剧,必须尽可能保守秘密。
“确实不能走漏了消息,让外人观览功法……”刘兴业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帛书,心中一动,他虽年轻,但并非愚钝之辈,立刻明白了老剑客的用意,打消了请剑堂师长过来鉴定的念头。
紧接着,他瞥了一眼身后护卫中的那两名青阳剑塔弟子,心中暗自思量:这二人虽是父亲招揽的门客,修为在府上罕有人及,但毕竟是赵地之人,若真有什么秘密,自己也不得不防。
“前辈,赌坊人多眼杂,有关鉴定与交易之事,还是到外面的后巷中进行为妙。”
很快,刘兴业便作出了决定,让青阳二人回避暂且离开,自己则带着其他几名忠诚的护卫,以及那卷珍贵的帛书,随着老剑客一同走出了赌坊,步入了昏暗狭窄的后巷。
后巷昏暗,只有几盏零星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为这隐秘的交易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和霉变的味道,偶尔还能听到远处赌坊内传来的嘈杂声,与这里的寂静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刘兴业示意护卫们散开,形成一个保护圈,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外人偷听。他看向老剑客,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信任:“前辈,现在这里只有我们的人,您可以放心地展示您的功法了。”
“小兄弟,你且看好了!”隐藏在对方沧桑面容之下的,却是赵青计谋得呈的笑意。
“这《先天紫霞神功》乃是我师门传承数百年之秘,修心养性,以静制动,内外兼修,剑气与内力并重,达至剑意与天地共鸣之境。练至深处,可引天地紫霞之气入体,尽窥搬山境之奥秘。”
“天下剑诀,以练气为正。浩然正气,原为天授,唯常人不善培养,反以性伐气。武夫之患,在性暴、性骄、性酷、性贼。暴则神扰而气乱,骄则真离而气浮,酷则仁丧而气失,贼则心狠而气促。”
“此四事者,皆为截气之刀锯。舍尔四性,返诸柔善,制汝暴酷,养汝正气,鸣天鼓,饮玉浆,荡华池,叩金梁,据而行之,当有小成……登虚者妙,守气者生,至念道臻,寂感真诚,役神形辱,安精年荣……”
“老剑客”简单地介绍与讲解了几句,随即闭上眼睛,双手轻轻抚摸过帛书上的剑图,仿佛在与某种古老的力量沟通。
刘兴业和几名护卫屏息以待,只见帛书之上,剑图栩栩如生,每一笔都蕴含着莫名的韵味,文字注解则如涓涓细流,深入浅出地解析着剑法的精髓,让人一眼望去,便知其非同小可。
随着赵青真元的不断注入,整张剑图仿佛活了过来,那些繁复的剑招开始缓缓流动,化作一道道紫光霞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幅惊心动魄的剑影,仿佛能听见剑鸣之声,感受到剑气纵横。
刘兴业只觉眼前一花,仿佛置身于一个剑意缭绕的世界,那些剑影或疾或徐,或刚或柔,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奥妙。
他心中一震,这种剑意之深邃,远非他所接触过的任何剑法所能比拟。他确信,这《先天紫霞神功》绝非虚妄,而是真正的武学瑰宝,可以说价值连城,万金不换。
正当他沉浸在功法的玄妙之中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巷尾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刘兴业警觉地抬起头,“只见”两名青阳剑塔的弟子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跟了上来,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复杂地望着他们。
“你们怎么跟来了?”刘兴业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丝不悦,几分戒备。他明明已经让这两人回避,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偷偷跟来,究竟是何居心?有何用意?难不成?
两名弟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开口道:“少爷,我们只是担心您的安全,所以……”一句话尚未说完,另一人已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身,向着后方的夜色中奔去,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在赌坊外的另一条小巷中,那两名被支开的青阳剑塔弟子,正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长陵城,心中明晓自己并不受主家的信任,不免有些不满之意。
作为刘家修为境界最高的门客,却被如此区别对待、排挤在外,无疑是一种难言的屈辱,虽说此事确有缘由,但仍让两人心中五味杂陈,自然而然地对刘兴业此举暗生芥蒂。
“刘大人的承诺,当真可靠吗?”一名长须护卫身材略矮,声音中带着几分哀伤:“师兄,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建立新宗门,传承绝学,可这样一来,我们不就彻底与赵国断绝了关系?”
另一名护卫沉吟片刻,声音坚定:“师弟,赵国已亡,我们身为青阳剑塔最后的传人,不能让宗门绝学失传。借助经户司的力量,至少能保证我们的安全,也能让宗门得以延续。”
“至于赵国,我们心中铭记即可,无需再让无谓的仇恨束缚自己……向大秦王朝复仇,这是连剑炉的宗师都办不到的事情,像你我这等未必能晋升七境之辈,还是早点放弃了为好。”
先前那名护卫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待到祭拜过了赵斩之墓,断了最后的念想,从今往后,我们便要彻底与过去告别,成为大秦的子民,这心中的滋味,真是难以言喻。”
原来是这样的目的吗?不远处,赵青听到两人间的交流,心中若有所思:毕竟一两个不过六境的修行者,想要撼动有上百名七境宗师、数百万精锐之师的庞大帝国,也太过不切实际。
如果秦王朝治下、包括原韩、赵、魏三地的民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饱受欺凌压迫之苦,这勉强还算是有几分希望,可以借助于内部矛盾,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
可就目前而言,秦境百姓的生活却是蒸蒸日上,看似过得越来越好——当然,这其中也有着军功爵制的隐患,与元武、郑袖欲灭亡其他三朝的野心,和平的环境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打破。
“不管怎样,还请你俩‘自愿’离开长陵一段时间,重建宗门之事,到时候我也能帮得上几分忙……巴郡竹山县这个已纳入掌控的地方,正需要招揽外来的高手。”
她心念微动间,几团黑色的雾气向外散开,凝成人形,当两名青阳剑塔弟子沉浸在对过往的追忆与未来的迷茫中之时,一阵奇异的波动已悄然弥漫在小巷之中。
很快,一阵低语声,仿佛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又似是人语的呢喃,隐隐约约地传入青阳二人的耳中。
这声音忽远忽近,难以捉摸,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引诱着他们向声音的来源靠近。
师兄弟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几个身着刘家服饰的玄衣护卫从巷口走过,他们低声交谈着,似乎在谈论着什么秘密。而这一切,却都被那两名青阳弟子给“恰巧”听到了。
“听说了吗?老爷在得知少爷获得剑经秘藏之后,立即紧急下达命令,为了以防万一,决定把所有外人,包括那两名青阳剑塔的弟子,都给清理了。”
“是啊,毕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不能有任何闪失。”另一个护卫附和道。
“不错,我听说那名连卖出秘籍的老剑客也不会放过,毕竟他知道得太多了。刘大人心狠手辣,咱们可得小心些,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什么?!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到老爷身边的亲信在密谋此事,说是剑经的价值超乎想象,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必须斩草除根……”
其中一个护卫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狠厉:“虽然他们中有人修为达到了六境,但在不设防的情况下,也不过是一杯剧毒丹酒可以解决的事……更何况,还能联系角楼守将和监天司作为后盾……”
两名青阳剑塔弟子闻言,面色骤变,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与不信。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近期效忠的主家,竟然会因一次剑经的交易,生出如此歹毒的心思,要将他们灭口!
“师兄,这……这是真的吗?我们该怎么办?先前所努力的一切,就这样白费了?”矮个子护卫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手足无措、方寸大乱。
高个子护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紧紧握住师弟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师弟,别怕,我们青阳剑塔虽然落寞,但骨气犹存。既然刘家不仁,我们也不必再讲义气。”
“现在,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尽快离开长陵,远离刘家的势力范围,甚至逃至秦境以外的地域!每在这里停留一刻,都多增添了一分风险……”
“可是,师兄,我们的行李和身份文书都在刘府,或许可以先行返回,虚以委蛇,把东西先拿到手再说……”矮个子护卫话未说完,就被师兄打断。
“不行,师弟,此刻返回刘府无异于自投罗网。刘家既然已经决定对我们下手,必然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我们踏入便收紧绳索。身份文书虽重要,但性命更加可贵,没有了性命,要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何用?”
高个子护卫目光炯炯,迅速分析着局势:“而且,对方敢于如此行事,必是有了万全的准备,说不定此刻刘府周围已经布满了重金邀来的六境高手,甚至七境宗师,我们一旦踏入,便是插翅难飞。”
矮个子护卫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但眼中却逐渐有了决断,“那……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就这样两手空空地逃离吧?”
“我们只能放弃那些东西了,师弟。心如烈狱,焚尽自我,始绽光明……身为剑者,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只要手中之剑未失,其余皆可抛却。”
高个子师兄语气严厉,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只要我们活着,就有机会重建宗门,传承绝学。刘远机若是真敢派人前来追杀,我赵北望的‘日冕剑’也不是吃素的!”
矮个子师弟闻言,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师兄说得对,是我们太过天真,以为刘家会真心相待。如今看来,这世间唯有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我们这就走,去寻找属于我们的道路。”
两人不再迟疑,身形一晃,便如同两道青影,迅速融入了夜色之中,朝着长陵城外疾驰而去。而赵青则隐匿在暗处,悄然施展秘法屏蔽沿途观士的视线,目送着两人远去,心中暗自点头。
她的计划虽略显粗糙,却成效显著,成功激起了青阳剑塔弟子对刘家的警惕与恐惧,促使他们做出了逃离的选择:“看来,这两人的心性还算坚韧,在经受打击后,剑意反而得到了磨砺……”
至于那门剑气兼修的《紫霞神功》,虽是赵青随意编写的秘籍,但精深玄奥也确实堪称当世一流,属于真品,同时亦是她埋下的一手暗棋,或许有望发挥别的作用。
目光穿透街巷、望了望仍在另一道身神伪装的“老剑客”处验看《紫霞神功》的刘兴业,赵青微微一笑,随手掏出了一枚灵犀玉符,在特定的加密频道上向夜策冷发送了一条信息。
不仅仅是提醒对方,小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也是为了告诉她,讲解修行的电台广播即将开始,最好不要错过。
……
同一时间,长陵城西一间隐蔽而幽静的小院里,夜策冷抱着膝头,坐在一张矮的靠背竹椅上,看着远处的黑瓦,遥望着城西一带数十座高耸的角楼。
一只蓝色的信鸽飞了进来,脚下带着的信筒自行脱离,落在了她手中,在展开了一会后,开始变得莫名的湿润,然后慢慢变得被水泡久了一样柔软,最后变成纸浆从她的手指间滴落。
“居然是这样完成任务的吗?倒也是种独特的风格……”从袖中取出微微振动的玉符,夜策冷轻声自语:“不过银月赌坊的人,为何对此全然不管不顾?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她也没继续细想下去,感应到玉符中传出的元气波动,立即挥手招来了一个大水泡,将其变形化作了一根连接线与耳机的模样,一端接在玉符处,一端置于耳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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