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毕业 (第2/2页)
长号和大号坐在最后面,紧邻定音鼓,她站起来,对准整个体育馆。
【这么大的体育馆??】
【比得上我们学校三个了】
【居然还有专门给吹奏部的位置!】
【我们学校毕业时,因为体育馆太小,五十个人的吹奏部,只上了六个人】
【谁管体育馆啊!我要看吹奏部的女高中生!】
【长号前面是小号吧?侧脸好好看】
这时,体育馆陆陆续续走进来一些人。
玉藻好美把镜头偷偷对准那边。
穿西服的男教师,套裙的女教师;西装或夹克的男家长,和服或套裙的女家长。
领导坐在舞台一侧,教师坐在篮球场的两侧,家长坐在台阶上的观众席。
“那个是我们的校长,那个是教导主任,那边是体育老师,我们叫他晓酱,那边是我们班的班主任,超级好的美术老师。”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些明明也是中年人,但一看就不是学生家长的人。
他们拿着高级照相机,应该是‘和神川私立勾结、准备写一篇看似报道毕业季,其实给神川宣传’的朝日新闻社记者。
【快要开始了】
【好有仪式感,又想起毕业那天】
【我们学校的毕业典礼在2月份,我告白失败了】
【待会儿有告白的话,koko酱能直播吗?】
【可爱的女孩子出现了】
【我喜欢这种类型,我也喜欢好美这样的类型】
【你喜欢只有可爱这一种类型吧?】
【草】
【嗯?怎么还有个帅哥?】
【也才帅了吧!我嫉妒了!】
【啊——太帅了】
【你们女生好恶心,能不能不要只看脸,多关注才华!】
毕业代表明日麻衣,一年级代表渡边彻,也在提前入场的人员之中。
“那家伙就是渡边,”玉藻好美低声说,“是一个超级渣男。”
“别乱说啊,好美酱。”小号声部的女生笑着回过头。
“要是被渡边君听到,又要骂人了。”
“说到骂人,最近我梦到渡边君骂我了。”
“骂你什么了?”
“你长那么可爱干什么,害得我爱上你了,我们结婚吧。我说,不行,渡边君你还没满十八岁,请等到那天再来向我求婚吧!”
“果然是做梦。”
“我感觉是她的妄想,不是做梦。”
“啊,好讨厌,居然被你们猜到了。”
“你这样的情节,我在见到渡边君的第一面,就已经在脑海想了十遍。”
“十遍?柚香,你也太厉害了。”
“我这算什么?听说美术部的千千子,以渡边君为原型,画了少女漫,已经由出版发行。”
“主妇生活?”
“不是想的那样,是一家出版社啦,主要是......”
少女们漫无边际的话题。
渡边彻和明日麻衣的位置靠近舞台,方便待会儿上去发言。
聊了没一会儿,9:50,一年级和二年级开始入场。
等他们坐定,接下来就是三年级。
“大家,开始吧。”早见熏没有拿巴松,她今天负责指挥。
玉藻好美把手机放回兜里,只露出摄像头,拿起膝盖上的长号。
随着早见熏挥下指挥棒,庄严肃穆的交响乐缓缓奏响。
在这音乐声中,三年级分成两人一组,有序入场。
在门口时,他们会朝体育场里的老师、家长、后辈们鞠躬,然后走过后辈们组成的长廊,来到方阵的最前方。
【啊!什么都看不到!】
【长号的位置太吃亏了】
【我看背影就已经满足了】
【想看刚才的帅哥!!!】
【没关系,待会儿他会上去发言,肯定能看到】
所有人就坐,吹奏乐暂歇,教导主任主持毕业流程。
“各位家长,各位......”
漫长的开场白结束,他说:“下面请一年级代表,渡边彻同学,上台发言。”
场馆内,比起观众席上的家长,学生们的掌声尤其热烈,特别是女生。
有的家长猜测,是孩子们受够了教导主任的发言;
有的家长猜测,这位渡边彻同学很受欢迎;
还有的家长猜测,孩子们只是想通过掌声,让这毕业的舞台更加盛大。
顺着孩子们的目光看过去,靠近舞台的一位学生站起来。
比一般男高中生稍高一些,走路自信。
明明不快的脚步,却像带着风。
腰背挺得笔直,双眼直视前方,偶尔看向四周,简直像一束明媚的阳光刺破乌云。
他这样的人,一看就很聪明;
他这样的人,一看就是一个没有黑点的人、;
他这样的人,一看就是真诚的人。
此外,还有强烈的自信。
相信自己是最优秀的年轻人,相信自己的才能,相信自己未来能拥有全世界——就是这样自信的一个人。
就在众人惊叹这位少年的气质,目光痴迷于他的俊美时,一位漂亮的女教师突然走过去,拦住他。
众人好奇地看过去。
这位女教师低声和少年说这话,同时把他敞开的校服快速扣上扣子。
之后,女教师歉意地朝四周鞠躬道歉,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靠近那边的二年级学生,发出哄笑声。
“渡边君也有糊涂的时候啊。”吹奏部也在小声讨论那一幕。
“他喜欢敞开校服了吧。”
“夏天就算了,冬天一看就是在耍帅。”玉藻好美坚持直接‘渡边黑’的立场。
“但渡边君不管扣不扣校服,也一样帅啊。”
“我赞同!”
“我也赞成,只是帅的风格不一样而已。”
“你们眼睛有问题吗?”
“好美酱,你怎么一直说渡边君坏话?难道有矛盾吗?”
“奇怪的是你们吧,忘记他骂我们的事了?”玉藻好美不能理解这些人。
渡边君走到讲台。
“我是一年级代表,渡边彻。”
清越动听的嗓音通过扩音请,传到每个人耳中,体育馆安静下来。
“草木萌芽,橡树开花,大海吹来暖风......”
声音没多少感情,却让人感觉低沉伤感。
只是听到‘橡树开花’,一木葵心里就难受起来。
她看向望着舞台的麻衣学姐。
过了今天,不管自己来多少次学校,再也听不到从长廊上传来的、学姐吹奏上低音号的优美音色。
她再也不会在自己身边。
她再也不会在自己身边吹奏上低音号。
“下面,请三年级毕业生代表明日麻衣同学上台。”
听到这声音,一木葵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看不清眼前的送别会。
她连忙擦去泪水。
不止是她,吹奏部很多人,都在哭。
也许也在舍不得明日麻衣,也许是舍不得部长小松美咲,萨克斯声部也许是舍不得宫圆学姐。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宝物。
舞台上,一年级代表给三年级毕业生别上樱花。
“大家好,我是三年级毕业生代表,明日麻衣......”
发言结束,教导主任对着麦克风说:
“毕业生,起立。”
三年级站起来,所有人望着他们。
“校歌齐唱。”
吹奏部奏响音乐,三年级唱起最后的神川校歌。
“四谷丘陵,乌鸦掠过的校舍,我们的母校,神川。”
这是校歌。
开学时,它是欢迎之歌;
比赛时,是荣耀之歌;
现在,它是离别之歌。
它在体育馆广大又封闭的空间里徜徉。